子夜清曲midnight

【患心情人节24h｜9:00】 化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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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心情人节活动文 私设末世魔幻背景

※文笔较差 ooc警告 感情线什么的完全没有

※5.0中“阳光强烈，水波温柔”引用海子的诗句，6.0中部分语句化用歌曲《化身孤岛的鲸》歌词

※祝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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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那一天，你来了。

 

1.

鲜血从鼻腔中涌出，咸湿的海水令他无法睁开双眼，剧烈的痛楚自脑中蔓延向四肢，他却仍能模糊地感受到血色染红了周身的水域，晕开成暗红的雾气。

埃米尔知道自己在下坠。

不断叠加的水压令他头痛欲裂，在坠落至未知的深度后，身体与意识皆已达到了极限，但埃米尔却觉得解脱。他或许就该这样寂静地下坠，化为深海的幽灵。

但深海却似乎并不想成为他的埋骨之地，它教埃米尔缓缓睁开了双眸——

黑色的短发化为了头部漂亮的曲线，他身后是一尾宽大的纵向尾鳍，正无意识地拍打着海水带他向上游去，原本流血的伤口处仍在隐隐作痛。

他放任自己本能地游向海平面，而后一跃而出，拍打起数米高的水浪。

他看见了大洋中央漫天的霞光绚烂。

他变成了一只蓝鲸。

 

化成蓝鲸后，埃米尔发现自己会不定时地因头痛而陷入昏睡，但他并不需要吃很多食物，或许这跟他并不是一只真正的蓝鲸有关。

他可以说话，但他听不懂路过的蓝鲸们的预言，蓝鲸们也听不懂他的话语。他也曾遇到过航行的船只，但贸然开口只会让人类以为他是一个“怪物”，虽然这么说似乎也没错。

直到数月后的某一天，地动山摇将他从昏睡中唤醒。埃米尔摆了摆尾巴，向着震动的方向游去。

陆地下沉，海浪翻涌，大片黑色的云笼罩着海域，与海底深处失陷的高楼一齐将天地染上了阴沉的色彩。大地仍在继续下坠，直至四分五裂，重蹈覆辙。

没有生灵知道这场灾难什么时候开始，又将何时结束，一切都像极了人们艺术作品中常见的“末世”。

没有白鸟愿意徘徊于此，没有阳光愿意眷顾这片土地，除去一只误入的蓝鲸，这儿，寸草不生。

埃米尔沉默地游离了这片海域，而后在海域的黑色尽头，深蓝与墨黑交织的边境发现了一名少女。

她趴在一块漂浮的救生板上，身上套着一件白色长褂，褂尾的衣角淹没在水中，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身侧，手中紧紧攥着双肩背包的包带。

埃米尔摆着尾鳍，在原地绕着她转了五圈，而后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沉入水底，再缓缓上浮，将少女连人带包一齐安置在了宽大的背脊上，向前慢慢游去。

 

2.

公历二千五百年，末世第一天。

艾达·梅斯默只觉着难受，似乎是因为空气中的水分过于饱和而带来的轻微不适。她尝试着移动指尖，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天空晴一色的蓝，大海的中央只有海浪发出的声响格外清晰。

她微微直起上半身，被打湿后有被海风吹干的白褂随风向后敞开，右手撩去遮住视线的蓬乱发丝，左手则撑在身侧，保持身体的平衡。

有些粘滑，左手处传来皮肤的质感，艾达沿着左手方向向下看，宽广的背脊上没有藤壶依附，连寄居的生物都不愿停留，只有几道还在隐隐渗血的可怖疤痕盘亘其上。

是鲸。是鲸救了她，一只如孤岛般的鲸。

科研所的前辈曾说过，鲸是有灵性的生物，如今她自己经历过，也觉得不可思议。

艾达斜坐在鲸背上，双手轻抚过鲸背脊的皮肤，眉眼柔和了几分：“是你救了我么，谢谢。”

没有水的浸润，她的嗓音变得干哑枯涩，但这并未减去她话语中少有的半分柔意。

“你醒了。”

突兀的少年音色在耳侧响起，艾达愣了半分，而后条件反射地环顾四周——巨鲸向前游去，而他宽广的背脊上只有她一人。她迟疑了片刻后才将目光投向巨鲸，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你......是鲸吗？”

鲸仍在向前游去，游过海底的高楼，掠过曾经繁华的浮光掠影。自上而下铺展开来，漫大的世界中央，是碧蓝的深海，一只巨鲸自天空下游过，不曾惊醒沉睡在海洋深处的遗迹，他们只是来自末世的旅者。

沉默了许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我现在是鲸。”

他说话时的语调没有半分起伏，平淡，甚至夹杂着几分疏离，艾达从他有些生硬的停顿中感受到了他的一丝冷漠与戒备。

他是人类，只是不知什么缘故化作了一只鲸。

自亲眼目睹成片大陆分崩离析，坠入深海，被海啸吞噬的末日后，她对至今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接受良好，更何况他并没有恶意，还一路背着昏迷不醒的自己逃离了风暴肆虐的海域。

“是我失礼了。”艾达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冷静而温和，“我应当先问你的名字。”

这次他的回答却马上在空中响起——

“埃米尔。”

同一时刻，成群结伴的海鸟自头顶掠过，阴影罩下，像漂泊无定的云，遮住了头顶的阳光，模糊了背景。一时间，她的耳畔响起的，只剩下了他的回答。

“艾达·梅斯默。”

她将双臂枕上他的背脊，脸颊一侧贴在胳膊内侧，金色的长卷发散落下来，坠于身侧。她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吹拂，指尖轻滑过结痂的疤痕，而后轻声道：

“你好，埃米尔，我是艾达。”

 

3.

艾达·梅斯默原是北极科考队的一员，在返程的第一天，很不幸地接连遭遇了暴风雨、陆沉和海啸。站在船上向远方的陆地眺望，在视野的尽头，大片的土地分崩离析，或沉入深海，或成为孤岛漂浮于大洋之中。天是黑沉的，如浓墨般化不开的阴翳笼罩在头顶，狂风呼啸，紧接着，海啸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来不及赶到救生船的位置，她只能背上自己应急的背包，抓起手边的一块救生板，跳入海中。

艾达坐在鲸的背上开始翻找背包里的东西。先喝了几瓶调配好的营养液满足身体所需的能量后，她拿出坠海前丢进背包的手环。开机很快，不一会儿，虚拟成像的屏幕便在空中显露出来。她用手指点击信号那一栏，果不出所料，大洋中央别说有网络了，连一丁点通话信号都接收不到。

“人类的高科技。”艾达瞥了眼内置的时钟，暗嘲一句后将手环关机，丢进了包中。人类似乎对自己的信号接收塔很有信心，供用户使用的模式里居然没有末日时接收不到信号的预备方案。

希望这个没什么用的手环防冻防摔防结冰，不然她那群迁徙到喜马拉雅山脉的同事不仅会痛失网络，还会得到一个高原限定版的冰冻手环。

是了，喜马拉雅山脉。科研组曾定好了坐标点，一旦气候继续恶劣下去，乃至产生不可控的意外，所有人都要前往喜马拉雅山脉会合，那儿将重燃科技的火种，人类的希望。

“我是不是没有同你说过我的目的地。”艾达继续翻找，拿出了一盒药膏和酒精棉签，用棉签蘸一点药膏，轻轻抹上了他背脊的可怖伤口。

似乎是因为伤口在水中浸泡太久，一直没有处理，此时酒精碰上伤口便格外疼痛。但埃米尔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疼痛，他甚至还能恍若无事般地回答她：“你想要去哪里。”

“欧亚大陆，喜马拉雅山脉。”

她上药的神情格外专注，耳侧的碎发落下，垂在空中。

“好。”

埃米尔只应了一声后便再没开口，待艾达将他伤口上的药膏涂抹均匀，正欲伸直胳膊活动一下疲惫的神经时，才发现他们正在随海浪飘荡，而埃米尔不知何时已陷入了沉睡。

艾达抬眸，右手将发丝拢至耳后，看向了海平线尽头那欲落未落的晚霞。

 

4.

雨丝密密麻麻地坠了下来，先是由线聚成水珠，化为倾盆的暴雨，降临在这片海域的上方。天色那悠闲的，澄澈如明镜般的蓝，此刻全然被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所代替，叫人背后生寒，格外压抑。

人类对大自然过度的破坏已让反常的天气变得平常，随身携带的雨具和优秀的抗灾素质已经成为了这代人类的必需品。

艾达神色淡然地撑开了伞，紧了紧她仅有的一条干外套，将双肩包抱在怀中缩成一团。尽管如此，她垂落在身侧的金色卷发仍被倾斜的雨水微微打湿。

埃米尔还没有醒。艾达有些心疼地看着昨日刚涂的药膏被暴雨冲刷殆尽，露出了狰狞的伤口。被水浸泡过的伤口又该疼上一轮了，艾达想着，只能等暴雨停止再重新上药了。

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晃动，艾达连忙将手搭在鲸的背上，另一只手撑着伞，使自己保持平衡。

“我睡了多久。”

有些沙哑的男声从空中传来。埃米尔有些烦躁地摆动尾鳍，感受水流从身侧穿梭而过，似乎这样就能让背脊处传来的疼痛感减轻几分。

“不到一天。”她答道，“被疼醒了吗。等天晴了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埃米尔极力压抑自己扎入深海的本能，细密的雨点打在身上虽然不痛，但却足够惹人心烦。无意识地陷入昏睡是常有的事，但他醒来却不是因为疼痛——这样的疼痛，已经在他作为鲸随波逐流的日子中逐渐麻木了。

“已经不痛了。”

“那也要爱惜自己。”

说完她便打了个喷嚏，而后默默地拉紧了外套里面的毛衣，想着或许是之前泡在海水里有些着凉的缘故。

爱惜自己么，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同他说这些。

埃米尔默不作声地加快了游动的速度，想要早些逃离这片暴雨的领地。

 

5.

海水澄澈而透明，鲸拨开宽大的鳍，放晴的天色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一如罕见的蓝晶花开放时那一刹那的由衷赞叹。艾达从未见过如此澄澈的海，或许只有回到工业化之前，人们才能有幸欣赏到它的美丽。

白鸟划过天际，皎洁的羽翼带来了水天一色的云。金色长发的少女侧坐于鲸背上，与游鱼和飞鸟擦肩。她抬眸望向天际，伸出右臂，在空中盘旋的白鸟便张开双爪，缓缓落于她的臂上，抖了抖它那如绵云一般的羽翼。

艾达取下了它右脚上绑着的信筒，阅读完后又将纸条卷起塞了回去，连着几小片轻薄的感冒药一齐系在它的脚上，轻声道：“代我向你的主人表示感谢。”

白鸟眨了眨足以和蓝宝石争辉的双眼，扇动翅膀飞向天际，消失在朦胧的云雾之后。

“埃米尔。”她拍了拍身侧蓝鲸的背脊，“信的主人告诉我们，向东约莫一百海里以内将会遇到漩涡，我们得改变路线。”

信的主人是个心善的陌生人，送信的方式也很有趣，希望他用不上这些药物。

“嗯。”埃米尔调转了前行的方向。遇到艾达前漫无目的的游历让他对这片海域足够熟悉，暖流和海面涌动的风会为他指引方向。

平静的海面如光滑的水镜，映照出所有途径者的身影，但他们不知道在这片海域下，会隐藏着肆虐的漩涡和危险的暗流。但即便是在末世，人类从始至终都不是孤身一人。

 

改变路线后的不久，他们便遇见了一只银色圆盘形状的无人机。遇上陌生的旅行者这件事并不奇怪，事实上，他们正身处中纬度的海域，离喜马拉雅山脉不远了。

“亲爱的陌生人，门之钥，我的无人机里放有一些营养液和新衣物，这些对于我而言并不是必需品，当然，如果你能放一些感冒药在里面就更好了。”少女的声音从无人机中传来，恹恹的声音中还带有些许的鼻音。

艾达双手捧住降落下来的无人机，从双肩包中取出几盒药放进了无人机中。身为科考队的临时随队医生，她包里的药品一向充足。

“多谢，一些止咳药和感冒药作为两套单裙和营养液的交换，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们可以加一下个人网络联系。”

大洋中央没有信号塔，但近距离的信号沟通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艾达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被她关机的手环开启后还有百分之八十的电量。

对方很快将数字ID报了过来。加上好友后无人机便带着交换的物品摇摇晃晃地飞走了，摇摇晃晃中又有几分轻盈灵巧，像是雨后尤克特拉希尔上诞生的雨精灵。

Fiona：你要去喜马拉雅山脉吗。

Ida：我和我的同伴将会一齐前往。

Fiona：那么，祝你顺利，我的朋友。

艾达将手环放进包中，笑着对埃米尔说：“埃米尔，我觉得你可以稍微试着相信一下人类，虽然有穷凶恶极的，但饱含善意的人类也不在少数，说这话可能有些太自以为是，你若不愿，我便不提了。”

埃米尔对于他变成鲸之前的经历没有什么感觉，见过了太多数人类的极恶，他已经习以为常，而如今命运般抓住的那一抹光亮，却又让他惶恐不定。

他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光吗。

“我相信你。”埃米尔缓缓开口道，语气中带上了认真与不疑。

他相信你。不是全人类，也不是他人，只是你。

“我也相信你。”

艾达将银色丝带系在他额前的角上，闭上双眸，任由扑面的微风穿过她的耳畔，向后吹起金色的卷发，像是在海上吟奏的金色圆舞曲，又像是故土银丝线编织的辰星翩然起舞。

不必言明，互相交付的全然信任早已说明一切。

空气中漫布铃兰花的清香，但大洋中央不会有铃兰，只有海浪翻涌的细微声响，和坐在巨鲸背上金发碧眼的少女。海底深处陨落的城市是紫渊花投下的暗影，却无法遮掩如火鹤羽般粲然的人间。他第一次觉着自己来到了人间，阳光强烈，水波温柔。

这才是人间。

 

6.

漫长的旅途中，艾达将沿途的每一处海浪与微风都铭刻在记忆之海里，悠闲的时光像是下午茶的蔷薇色点心和桌旁摆放的星羽花一样令人心情愉悦。她有些怀念记忆中的点心，或许在抵达喜马拉雅山脉后，她将会有机会邀请埃米尔一同享受芬芳如玫瑰的下午茶时间。

“艾达，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埃米尔并不知道金发少女此刻内心怀念着的下午茶，这是他抉择了很久后第一次向她提出自己的想法。

“时间对于我们而言还很充裕，我想我很乐意。”

艾达身着长至脚踝的黑色长裙，长裙的款式很朴素，只在裙沿上用暗纹铺出银色海浪的纹路。她的肩上仍套着外套，只不过换成了毛织的黑色披肩，厚重而严肃的黑色并没有压过她的容颜，反而衬得肤色更显白皙。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逐渐披上星辰的夜空是暗夜女神的宠儿。

海浪的呼啸声逐渐褪去汹涌的外壳，露出了宁静而又温柔的本色。他们逐渐到达星的彼岸，风在此停歇，星辰坠入人间的海，铺成流光的河。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致，是千言万语都无法描述的震撼。今晚的辰星才是主角，或许只有黑夜才能与她共舞。

“沿途的生灵将这儿称为‘无尽海’和‘永星河’。”

埃米尔缓缓开口道。若是以往的他，即便是路过时想起了这一处地方，也不会特意为眼前美景绕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想艾达或许会喜欢这份美景。

“人间仙境。”艾达毫不吝惜她的赞美之词，一双绿瞳中满是惊异之色，她垂下眸子，低声诉说，“有时候我会觉得，大自然是温柔的，即便人类伤害她，破坏她，在反弹的灾难过后，她显露出的仍是温柔的底色。起码在此刻，她眷顾着你我。”

她拿出一只海螺形状的琴，放于唇边，轻轻吹响。海螺的轻音同拂面的风混杂在一起，吹起她金色的发丝，像蝶翼落于发间，又蹁跹偶遇足尖裙摆，缀上点点辰星。

辰星坠入人间，月光黯然失色。

“我曾听游过的鲸交谈，但当自己亲眼所见时，却又不太相同。”

埃米尔在心中喃喃自语。

我从未驻足过任何一处美景。

未路过繁华之境，未听过喧嚣嘶鸣，未见过生灵，未有过滚烫心情，所以便只觉大洋正中是如此安静。

直到......遇见你。

“鲸的声音频率是十五到二十五赫兹，但科学家们曾发现过一头五十二赫兹的鲸鱼，他们叫它‘最孤独的鲸’。”

月光洒落在她的发间，流入了寂静的海。艾达用她那双碧绿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一切，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只有她低语的声音。风捎来了远方的讯音，却不曾打扰这份静谧。

“但你不一样，埃米尔。我能听见你的声音，我始终与你同频，与你共振。”

 

7.

末日的旅程依旧在继续。望不到尽头的海平面，海鸥自上空飞过，带来远方的铃音，颠覆的高楼沉睡在海洋深处，只留下了不可触及的光影，沉默地等待着紫渊花的新绽。

金发碧眼的少女，坐在巨鲸的背上，安静地眺望远方。

艾达并未告诉他那头五十二赫兹鲸鱼的后续——

那头五十二赫兹的鲸，最终与另一头同频的鲸相遇。

 

尾声

埃米尔在靠近陆地的一只废船前停下，前面是鲸无法涉足的海域。艾达提裙缓缓走下鲸的背脊，走上了老旧的船头。阳光在她发梢停留，勾勒出暖色的光晕。

鲸将自己的身躯沉入海中，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眸子，遥遥地望着她。

“埃米尔，你愿意跟我走吗。”

金发碧眼的少女站立在船头，金色的长发在空中微微摆动，她露出温柔的笑意，隔海向他伸出了右手。

埃米尔深深扎入海底，他放任自己滚烫的心情，路过海底斑斓的游鱼，而后闭上双眼，快速向海面游去，直至冲出海面，一跃而起，宽大的尾鳍拍打水面，掀起十尺高的水浪，宛如透明水晶的帘幕，有水流从中流过。

当他的尾鳍全部露出海面时，鲸头部的曲线化为了深黑色的短发，银色的丝带自发间穿过，坠下的蓝色宝石发出清音。

他张开了黑色的双眸，足尖轻点落于她面前，遮住了近乎全部身躯的黑色长袍随海风向后飘动，露出赤裸的双足。

“人类会有未来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遮掩不了少年人独有的清亮音色。

“会的，一定会的。你会拥有属于你的未来。”艾达注视着眼前比她高的少年，一双绿眸如初春的精灵。

埃米尔伸出右手，搭在她的右手上，紧紧握住，对她弯了弯眉眼：

“我相信你。”

毕竟人类，虽然渺小，却也强大。